溱水

夜的试炼•六

李东海不怎么喜欢单独执行任务，但是任务落到他手上，那就必须是完美的结果。

惊心动魄两个月后，李东海回到总部述职。刚出办公室，他便看见招手的李赫宰。

“你怎么在这儿？”李东海惊讶道。

李赫宰微微笑了笑，说：“等你啊。”

“回家休息？”李赫宰上上下下扫视了李东海一圈，确认他没有受伤，心情才松下去。

李东海笑了笑，说：“我先回情报部。”

李赫宰神色有些不满，说：“任务刚结束，你就准备工作？”

“看你的病历。你上次受了什么伤……”

李赫宰心中一软，暖得发涨。李东海的话还没说完，李赫宰就拉着他的胳膊，往外走。边走边说：“看什么病历，问我不就好了？来，回家——”

两人一同回到公寓，李赫宰去停车，李东海先上了楼。李东海根本没看自家生了灰的门，对着李赫宰的家，熟练地输入密码。打开门后，他毫不客气地脱鞋脱外套、开空调、开电视……

李赫宰慢了几步，提着几袋外卖进门。李东海已经舒服地躺在了沙发上，调着电视频道。

“我订了外卖……”

“不健康啊。”李东海懒懒地说道，“少油少盐……”

“你看看菜色再说。”李赫宰把外卖往茶几一放。

李东海伸手撕下外卖单，随便看了两眼，说：“都是你喜欢吃的。”

“后面那些都是你喜欢吃的。”

李赫宰勤快地拆外卖，收拾茶几。李东海懒洋洋起身，去厨房烧水。电视上放着大热的娱乐节目，嘻嘻哈哈的笑声更添几分烟火气。

这一切，似乎与前辈们说得不同。

没有任务的时候，时光静谧平和。枪林弹雨、刀光剑影之时，有信任的人交付后背。每每转头回望，某人的存在，就是心安和幸福。

李东海很容易满足，很敏感，很体贴。

金希澈说不清这是好是坏。这些年沉沉浮浮，身边的人来来去去，似乎只有这孩子的眼睛纯真如初。

金希澈又一次宿醉，被李东海从酒吧中捞出来。昏暗的走廊，充斥着烟酒香薰的味道。金希澈浑身酒气，眼神也有些涣散，走得勉勉强强。

李东海一边拖着金希澈，一边掏手机。他艰难地拨通电话，金希澈含混地打落李东海的手机，头靠在李东海肩上，迷糊地说：“不要告诉别人。”

“哥——”

“东海，你知道夜的试炼吗？”金希澈忽然没头没脑地   问。

“哥，我们先回去，回去再说！”李东海费劲地扶着金希澈，说道。

“东海，公司又要换届了。”金希澈头重脚轻，昏沉地说。

“哥，我们先回去。”李东海冲酒保摇摇手。

李东海隐约猜到金希澈颓废的原因。公司高层变动，上上下下的气氛都不太对劲，处处弥漫着沉甸甸的紧张与压抑。每个人都小心翼翼，生怕自己在洗牌游戏中下错了砝码。

隶属情报部门的李东海，敏锐地发现利特和金希澈的立场不同。

金希澈躺在床上，沉沉地睡着。李东海的脸上浮上忧色。